專用武直「坦克殺手」名號旁落無人機,如何有效防禦成為新課題

 武裝直升機曾被譽為「坦克殺手」,但到了現在,這個榮譽恐怕不保。

近幾天正在進行的亞美尼亞和亞塞拜然直接的納卡衝突的戰況令人吃驚,短短几天里,報道聲稱亞美尼亞共摧毀了亞塞拜然181輛坦克和裝甲車、3輛重型噴火坦克和2輛「龍捲風」火箭炮。亞塞拜然軍隊摧毀了亞美尼亞130輛坦克和裝甲車,200多個火炮和導彈系統,25個防空系統,50門反坦克炮及55輛汽車。這些都不是武裝直升機乾的。

納卡衝突中無人機摧毀裝甲目標的場景一再出現

冷戰末期,西方一眾國家都在蘇聯的鋼鐵洪流的重壓下瑟瑟發抖,T-64,T-72和T-80主戰坦克的綜合性能及眾多數量全面壓倒當時的M60,酋長,豹I等西方坦克。而M1,豹II和挑戰者這些新型坦克剛剛開始列裝,且結構複雜,造價昂貴,數量上與蘇聯坦克相差甚遠。所以為了對付這些戰場主宰可謂絞盡腦汁,情急之下,發現新興事物武裝直升機似乎是個好選擇。

AH-64阿帕奇成了專用武直的代名詞

專用武裝直升機的概念在當時興起不久,型號不多,因此美國AH-64阿帕奇重型武裝直升機剛一亮相就引起驚呼一片。通過模擬對抗演習發現,使用發射後不管的」海爾法「反坦克導彈時,武裝直升機對付坦克的交換比達到1:19,這筆買賣看上去太划算了。於是各國對於專用武直項目一擁而上,造就了AH-64,虎式,A-129,石茶隼,MI-28,KA-50等一大批型號,還有大家非常熟悉的後來者武直-10。

MI-28浩劫被戲稱為「阿帕奇斯基」

到1991年的海灣戰爭,武裝直升機的聲譽可以說達到頂峰,AH-64打響了海灣戰爭空襲的第一槍,摧毀幾座伊拉克雷達站為聯軍空襲大部隊打開了通路。而在後續的空襲和地面戰期間,總計277架的AH-64聲稱擊毀了超過500個裝甲目標,甚至有整個班的伊拉克士兵見到AH-64就舉手投降了,一時風頭無量。

KA-52似乎更偏向於超低空空戰,反坦克不再是主要科目

但日後的科索沃戰爭、阿富汗戰爭、敘利亞戰爭中,AH-64的風光不再,沒有再這樣大放異彩,反倒在曠日已久面對恐怖分子的消耗戰中不斷損耗。據不完全統計,自2003年美國發動伊拉克戰爭以來至2010年開始撤軍的7年間,在伊拉克已有26架各型AH-64被擊落或因事故全毀。而從2001年開始直到現在的阿富汗戰爭,已有12架AH-64全毀。再沒有那麼多地面裝甲目標供阿帕奇屠戮,美國大兵面對的不再是裝甲洪流,而是一頂又一頂恐怖分子的帳篷。

2004年,被寄予厚望的隱身武裝偵察直升機RAH-66」科曼奇「最終下馬似乎能說明很多問題。現代戰場環境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預想中的東西方陣營坦克大決戰似乎再沒有可能發生,取而代之的是各場規模小,低烈度地區衝突或是反恐戰爭。武裝直升機對此似乎尾大不掉,不止原定的作戰環境完全不同,而且暴露出生存能力低下,維護複雜困難,使用成本高昂等一系列特點。用造價幾十萬美元的」海爾法「導彈去攻擊一個恐怖分子帳篷顯得殺雞用牛刀,而恐怖分子也學會了圍點打援,擊落一架運輸直升機後建立隱蔽火力點,繼續打擊前來援救的武裝直升機和其它運輸直升機,這種戰例在阿富汗戰場多次發生。

納卡衝突就是典型小規模地區衝突

即使回到類似冷戰預期的大國地面裝甲對抗場面,各大國地面裝甲力量中的自行式防空兵器的編成、數量和效能也大大增加。直升機在面對自行式防空導彈和彈炮結合系統的殺傷時生存能力非常低下,而且單兵防空導彈也非常普及。蘇聯在阿富汗戰場的共計損失333架MI-24武裝直升機,其中一大半都是毒刺單兵防空導彈所為。

猛烈開火的通古斯卡彈炮合一防空系統

科曼奇下馬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歸功於無人機的興起,這也是武裝直升機「坦克殺手」名號旁落的必然結果。首先無人機沒有駕駛員,無需考慮戰損問題,並且人員培訓大幅簡化。這一點在應用上就節約了大量時間和成本,且門款相當低,對於預算有限的小國來說非常誘人。

彩虹-5無人機

第二點,武直能執行的任務無人機基本都能幹。武直依靠自身感測器或數據鏈了解戰場勢態,發現和識別目標,最後分配小隊各單機的任務,展開攻擊並進行效果評估。這些感測器,數據鏈和武器系統無人機都有都可以使用。而且無人機對比武直體積更小,更難以被敵方發現,且續航能力,掛載能力和打擊都不比武裝差多少,而造價低廉得多,任何會算賬的軍隊都明白這裡意味著什麼。AH-64E在2014年價值3550萬美元一架,這還未包括武器彈藥,人員培訓等各種其他費用。而據稱在2020年一架MQ-9死神要價1700萬美元,是阿帕奇的一半,但續航時間遠遠大於阿帕奇,升限和速度也高於AH-64。價格下來了,數量自然會上去,作戰能力提升看得見。

攻擊-2無人機

然後,採購無人機比採購武裝直升機容易得多。全球成熟的武裝直升機型號就那麼幾種,均被幾個大國把持,交易嚴重受到政治因素影響。而無人機的獲得就容易得多,和美國關係較好的西方盟國或類似印度這樣的國家,都有採購MQ-9察打一體式無人機或全球鷹長航時偵察無人機。其它國家還可以選擇久負盛名的以色列無人機,型號繁多功能齊全,也是市場上的搶手貨,這次納卡衝突中據聞以色列哈比無人機取得了大量戰果。而中國的彩虹系列也異軍突起,依靠優異性能和實惠價格爭取到大量用戶,目前出口至十餘個國家,已交付200多架,並參加了多場實戰。

攻擊-2無人機的光電感測器

可見,短時期內武裝直升機還將繼續存在,但其作戰任務可能更多的會向執行空中掩護,奪取超低空制空權,甚至反無人機方向轉變。風險更高的直接戰場監視和攻擊任務,會越來越多的交給無人機來完成,這在美國、中國等大國軍隊中的趨勢已經很明顯。令人比較意外的就是納卡衝突雙方的無人機取得如此之多的戰果,這除了有雙方交戰區域連接緊密,目標密度大有關,也和雙方都缺乏反制無人機的手段有很大幹系。

在納卡衝突中大出風頭的哈比無人機

無人機目標小,噪音低,速度快,但打擊能力相當強悍,一架自殺式無人機報銷一輛坦克的買賣非常划算,對於這種小目標可以說防不勝防,確實可選擇的抵禦手段不多。這種小型無人機隨便就能從任何地點的車輛上起飛,高度低雷達反射面小,怎樣去發現,識別和攻擊都是問題。而察打一體式無人機因體積較大,巡航高度較高,雖然戰鬥力更強但被發現的概率反而更大,而且更加依賴跑道和地面站,相對容易被偵察識別出來。

無人機獲得「坦克殺手」的名號遲早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怎樣有效反制無人機,又成了一個實戰帶來的新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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